在网络文学“倒穿”风靡的时候,曾有人在被问及“如果有机会‘倒穿’最希望发生什么”时表示“最好穿越时恰好记得那时那期彩票的头奖号码”——如果未来某时刻,某人有机会穿越到2016年1月13日北美东部时间10时59分前的美国,他恐怕会希望自己“降落”时能牢牢记住即将开奖的美国有史以来奖池奖金最丰厚“强力球”(Powerball)头奖号码:08/27/34/04/19,Powerball(强力球号码)10,恰好赶在便利店结束投注前出手,且手头恰好有两美元。
倘如此,本期分享创下历史纪录15.86亿美元奖池头奖奖金的幸运儿将从三位变成四位——当然,每位幸运儿的幸运也都不可避免被摊薄些许,但仍足以令数亿美国人艳羡好一阵子了。
这个在全美44个州、哥伦比亚特区和波多黎各、美属维尔京群岛公开销售的,号称“全球最富吸引力乐透彩票”的“强力球”,史上最大奖池在“开闸”前几周就已被炒得火热,各种煞有介事的“选号攻略”在网间不胫而走,7-11连锁便利店和商圈彩票柜台聚集的闲人们津津乐道的也多半是这个令人垂涎三尺的大奖池,一些以前因种种原因从未购买过乐透彩票者为了“试试手气”也匆忙加入购彩票者行列,有的小公司、办公室,员工开始张罗着集体凑钱购买彩票,这种俗称“包围圈”的玩法据称可以增大中头奖的几率,不少参加“包围圈”的员工兴高采烈地谈论“一旦中奖就炒老板的鱿鱼”,而有些“迷你企业”的老板索性也参加进员工的“包围圈”——因为倘真的那么好命,他大可自己把自己给炒了,反正小生意再如何打熬,也绝不会比中一次“强力球”头彩赚得多。
所谓“乐透”,指面额固定、定期公开摇号开奖的自选号码彩票,和即开型彩票比它显得更公平,而相较需要更多“技巧”和更大投入的“马票”、“足彩”之类,它又有门槛低、易普及的特点,因此在几乎所有允许合法经营彩票的社会都是最流行的博彩形式,也是“官彩”最常采用的形式。“强力球”的历史可追溯到1987年由爱荷华、堪萨斯、俄勒冈、罗德岛、密苏里、西弗吉尼亚州及哥伦比亚特区首创的“乐透美国”(Lotto*America),1992年4月22日起取而代之后,很快成为最风行、最受欢迎的乐透彩票。每周三、周六晚北美东部时间10:59分的开奖仪式,成为全美数以千万计彩民屏住呼吸关注的“头等大事”。
在中国,任何合法经营的彩票都会标注其福利性质,不过在美国事情要简单得多:参与“强力球”经营的各州有权决定自己提留部分的用途用项,而普通博彩者只需记住自己的权益(50%的总返奖率)就可以了。
尽管“强力球”真正的经营者是非营利组织“州际博彩协会”(MUSL),但“旱涝保收”且拥有提留资金绝对支配权的各州政府是实际获利者(严格说他们是唯一的“绝对获利者”),因此对于制造“强力球的强力”是颇有热情的,其最常规的方法,是营造“大奖财富效应”,并竭力让这种财富效应“传染”、发酵,产生连锁反应,为此,“强力球”(当然,所有北美“官彩”都一样)的头奖中奖者不但要公布真名实姓、公开亮相,而且要公布其购买中奖彩票的网点名称、地址,这样做的公开目的,官方总是说系“避免作弊嫌疑”、“防范洗黑钱”,这当然并非没道理,但制造噱头、让更多人跟风购买下一期乐透彩票,则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真实想法。
然而头奖哪里是这么好中的?许多人都指出“中强力球头彩比当选美国总统概率还小得多”,很多抱着“零存整取”几十年如一日购买同一注号码的彩民并未如彩票经营者所着意渲染的那样“一朝中好运”,而只能“年年失望年年望”;不少抱着“扩大中奖概率”目的集体购彩的亲朋好友彩票还没中,彼此间就因为“分赃不均”撕破脸皮,应了俄罗斯民谚中“猎人合伙去打熊,熊还没打到,猎人已因为分卖熊皮钱打了起来”的笑话;由于中奖者信息完全公开、透明,“幸运儿”一旦中奖便很快被各种奢侈品和“理财计划”中间人“围攻”,一旦头脑发热,看似不菲的彩金就会来得急去得快,乍富骤贫的巨大反差,有时足以让意志薄弱、适应力差的“幸运儿”崩溃;还有些“幸运儿”因彩票、彩金归属争议,陷入没完没了的官司和人情债。
正因如此,尽管网络和多媒体时代炒作“幸运儿”更加不遗余力,但今天的北美彩民较诸“前辈”已明显冷静了许多。照以往的旧经验,经济和就业形势不景气时,乐透彩票销量会大增,因为会有更多人对就业收入、投资收益失望,从而加入“赌随机数大神”大军,但2009年开始的金融危机却并未引发这样的效应。
2014年美国经济和就业形势缓慢复苏,但“强力球”却并未随之反弹,全年销售额反倒大跌19%,2015年1-6月同比更暴跌了60%之多。
眼见得再这么玩下去“庄家”的收益将严重受损,博彩管理者坐不住了,去年7月6日他们在3年内第三次对开奖规则作出重大修改,将原本59中5的普通彩球改为69中5,原本35中1的“强力球”改为26中1,这样修改的结果是小奖更容易中但头奖更难,既可用频繁的小奖刺激外围彩民,又可因头奖屡屡空缺而迅速积蓄起诱人的“超级彩池”,吸引更多“赌大奖”的冒险者重金入场。
如今人们业已知道,此次“超级彩池”将由3名幸运儿分享。北美东部时间1月18日“马丁路德金日”假期前夕,第一位幸运儿——田纳西州齐克山小镇仓库管理员约翰.鲁滨逊(John Robinson)浮出水面,而另外两位幸运儿也大致锁定了范围:其中一位系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郡奇诺岗7-11便利店购买彩票的彩民,另一位则是佛罗里达州人,今年只有19岁,此次中奖系首次购买彩票,倘消息属实,则真算得上幸运儿中之幸运儿了。
引导“超级大奖”产生的目的如前所述,是创造财富效应,吸引更多人加入博彩行列,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把已知的幸运儿“用好用透”,恰如其分地“制造”一些有吸引力的故事、花絮,但从目前情况看,至少已公开身份的鲁滨逊及其家人看来不会乐于配合——他们已经表示既不会就此辞职去“看看世界”,也不打算进行什么疯狂大采购,看起来他们或许会选择30年分期付款的选项,而不是一次性提现的“特权”,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奢侈品和旅游项目推销商、投资组合经纪人及身份各异的“秋风客”们,只怕这回是要失望的了。
在推特上有加州人笑谈,“强力球”之类乐透“官彩”经营者或许应该把更多刺激公众踊跃博彩投注的希望,寄托在高处不胜寒却“就是不下来”的美国三大股指上,因为传统上每当“股票不如彩票”的声音响起,7-11便利店的博彩桌前就又会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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