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中国学生虐待案宣判：是“自由太多惹的祸”么？

几度轰动中美、曾被某些国内媒体在去年不正确地报道为“已被判处终身监禁”的三名对同学施虐的中国留学生翟云瑶、杨雨涵、章鑫磊，因绑架、攻击、造成严重人身伤害三项罪名成立，于北美西部时间2月17日在美国加州洛杉矶波莫那高等法院被正式宣判，三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10年和6年，服刑期满后将被遣返中国，并几乎不可能重返美国。

值得注意的是，在宣判后部分被告、被告委托代理律师，以及被告家长一方面表示认罪，另一方面几乎不约而同地强调“造成灾难的原因”，是“让孩子们拥有了太多的自由”。

真的是“自由太多惹得祸”么？

我们应该承认，近年来出国留学的小留学生数量与日俱增，他们中的确有不少人并未做好在异国他乡独立生活、学习的充分准备，存在诸多不适应之处，闹了一些笑话，其中有些人还因此影响学业，甚至“走错路”。

但这并不是“给了太多自由”所必然造成的结果：北美这种“无围墙学校”的建校原则和给予未成年人更多个性空间的社会风气，对大多数适应这种风格的本地人和外国留学生而言，都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或至少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问题，更何况3名获刑被告及其9名同案犯，要么刚刚成年，要么即将成年，都属于“大龄青少年”范畴，说是“孩子”虽不能说不成立，但委实有点矫情了。

再自由的社会，也绝没有违法犯罪的自由；再年幼无知的孩子，也不能被允许拥有伤害他人的故意。从此前所披露的案情可知，这些涉案青少年并非全然不知自己行为的性质和后果，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认定凭借在“圈内”积攒的淫威和父母家族的“有钱有势”，不会引发严重后果——确切说，是不会引发对自己不利的严重后果。从这些被告施虐后满不在乎的狂呼，和部分被告家长弄巧成拙的“花钱消灾”企图、行为可知，青少年们错误逻辑的根源，很大程度来自于他们的家长，以及他们此前一系列未付出代价的不当行为尝试。

从去年到今年，当事人和很多评论者都在强调被告们“不懂法”，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事实，但他们至少懂得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是理应受到惩罚的，所谓“不懂”的，无非是在美国司法体系下，校园暴力的施暴者（或换言之，违法者），将真正需要付出沉重的、足以让肇事者铭记终生的代价。

当前中国国内中小学校园同样弥漫着校园暴力的阴影，从流传出的一些照片、视频看，不少行为令人发指，令人目不忍睹，其性质之恶劣，手段之残忍，比上述被告在美国所作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在国内现行法律体系下，对他们的惩罚往往是不痛不痒的，可想而知，在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下，非但当事人不会汲取教训，众多旁观者也会潜移默化地认定“这样做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赔点钱道个歉”，如此而复“自由太多”，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美国此次司法判决提醒我们，“校园暴力零容忍”绝不能仅仅嘴上说说，而应通过法律等手段，让所有校园暴力责任者付出应有的、足以让本人及其家庭记住教训，让其他人引以为戒的代价。“自由太多惹的祸”固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命题，但倘若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给予校园暴力施暴者太多的“自由”，那就等于剥夺了校园广大师生正常学习、生活和社交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