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我在国外遇到海关人员勒索

——这是日前《南方周末》对我的书面采访

1.您经常去一些亚非国家，这些国家多法治不健全，是否有遇到海关人员索贿事件？

——常常遇到，这种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像大多数非洲国家那样，海关办事人员伸手向你要小费，另一种类似俄罗斯、尼日利亚等，整个海关体系都视索贿为正常，甚至在正规海关规则下几乎所有进口都是非法的，而实际上又都是允许的——必须通过“黑清关”才能进入，而海关就此保留了随时“抓走私”并再次勒索的“窗口”。中国南航曾经开辟广州-拉各斯（尼日利亚）航线，因为该国海关习惯于将入境旅客在尼驻外使馆所办签证说成“假签证”并收取补办费（仅限于空中，地面关口入境则只勒索小费），尼驻华大使为避免闹出笑话，只能在首飞时亲自登机给参与首飞典礼的贵宾手签备注。

2.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您怎么处理？

还是两种情况：关口勒索小费的酌情处理，如果人多一般不给（人多场合下海关人员不敢乱来），人少一般给（避免吃暗亏），尼日利亚这样的给（不给根本过不去）；“黑清关”则毫无办法，只要做生意就只能认命。

3. 为什么这些国家海关人员只向中国人要小费？因为中国人喜欢花钱了事？还是中国人在海外有些低素质事件让他们不尊重中国人？还是其他原因？

不存在“只向中国人要小费”，我去过的国家，海关腐败分子都是“一视同仁”对谁都要小费的，但黑人通常没钱，所以在他们看来更有钱的中国人或欧洲人是讨要小费的重点。中国人是重灾区是事实，这一方面因为近年来中国人到这些地方经商、旅游数量剧增，出入境比例大，另一方面的确中国人喜欢“用钱搞定”，给当地人以“中国人容易敲到钱”的印象，而且一旦得手又会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形成恶性循环，但实际上在诸如非洲、南亚等海关勒索盛行的地方，由于历史的原因（殖民时代殖民者常常用小恩小惠收买当地人，养成当地人“伸手要钱”的积习），“习惯性伸手”是常态，并不限于对方是中国人。

至于“黑清关”，在相关国家是普遍存在的丑恶现象，同样不是专门针对中国人的，但近年来在这些国家的华商日益增多，如中国是尼日利亚第一大进口商品来源国，而中国人在俄罗斯小商品市场也占据重要地位，在这种情况下，“黑清关”、“黑清关后黑缉私”的受害者，也就常常以中国人为最突出了。

4.您觉得应该如何改变这个现象？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容易，尤其在某些国家，这种现象已成为“文化传统”，当地人并不认为这样做是不妥的，就更麻烦。我们能做的，恐怕一是尽量改掉“花钱搞定”的习惯，不主动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不形成“致富效应”的恶性循环，二是区别不同情况，可给可不给的尽量不给，灵活地保护自身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