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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借G20峰会之机首次会晤于德国汉堡,曾几何时,素未谋面的两人隔空互诉仰慕之感,一些人曾认为,美俄关系或将迎来自普京重返克里姆林宫以来的最高峰。

然而事与愿违,7月27日,继众院后美参院也已近乎全票的表决结果,通过了一项针对俄罗斯、伊朗和朝鲜三国的一揽子追加制裁方案;7月28日,俄要求美国减少驻俄外交官人数和分支机构,两天后普京更亲自出面,要求美国驻俄755名外交人员立即停止工作并离开俄罗斯。结合28日普京对美俄关系作出“新冷战”和“冷战以来最低点”评价,人们不由得会对美俄关系半年来诡异的走势,产生浓厚的兴趣。

毋庸讳言,特朗普对普京个人存在一种亲近感,但这种亲近感与其说“志同道合”,毋宁说是一种羡慕——虽然成功当上总统,但特朗普仍然处处感受到政治圈的掣肘,不但反对党处处作对,就连共和党议员、甚至内阁中蒂勒森(国务卿)、蓬佩奥(CIA局长)、马蒂斯(国防部长)等“建制派”也念念不忘将他拉回“普通总统”的轨迹,远的不说,“通俄门”阴魂不散,让他折了多名亲信不说,连自己儿子也深陷其中,27日的表决更清清楚楚地表明,在当今国际政治舞台,美俄间的国家利益存在尖锐对立,“不调和”是美国政坛跨党派的普遍共识,特朗普即便真想标新立异,也未必有这个胆识、甚至未必有这个能量。

此次特朗普-普京会面后,后者给出“特朗普当面和网上给人感觉不同”的评价,这实际上表明克里姆林宫已基本放弃了通过和特朗普团队建立特殊感情,带动美俄关系暖化的奢望,此后的一系列举措正如俄外交部所言,不过是“收回原本给予友好国家的特殊待遇”而已。

问题在于美国不可能在俄所能接受的底线上与俄发展友好关系。或许特朗普可以抛弃奥巴马时代通过非盈利组织干涉俄政治和选举的做法,且不会在国内引发激烈反弹,但倘若他承认俄吞并克里米亚的既成事实、默认俄在东欧各地“秀肌肉”的做法是可以容忍的,倘若他在叙利亚问题上示弱(虽然貌似“示强”也未必能讨国内挑剔者喜欢),慢说民主党,就连共和党内都会群起而攻之——而普京所能接受的“美俄新战略关系”,必然要以美方接受上述条件,并进而解除因克里米亚和东乌克兰危机而加在俄身上的制裁为基本条件。

正因如此,特朗普也好,同样是“俄罗斯老朋友”的蒂勒森等人也罢,都只能“执手相看泪眼”,横下一条线,和普京渐行渐远,任由美俄关系“弹道式下滑”。

但“冷战以来最低点”怕是言重了——因为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今年3月,就此前美以“干涉大选”为由驱逐俄外交官和“污蔑俄罗斯”,普京发言人佩特斯科夫就曾在ABC“早安美国”中作出“美俄关系当然已达冷战后新低”、“比新冷战更糟”的评价,如今回头看去,这个“最低”不到半年就已被突破。

美俄战略分歧暂难弥合,特朗普因自身陷入“话题”而无法腾挪,在美国两党将“新冷战”当作新的政治正确一致强调、推动的背景下,今天的“最低点”或许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还会被不断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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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短房

陶短房

1894篇文章 2年前更新

本名陶勇,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曾长期在非洲定居,对非洲政治、经济、文化情况比较关注。涉猎范围广泛,小说、散文、文化评论等都常常见诸出版物,业余时间还以研究太平天国史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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