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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国际奥委会执行委员会在洛桑作出最后决定,禁止俄罗斯代表团作为整体参加将于2018年2月9-25日在韩国平昌举行的冬季奥运会,届时将禁止俄罗斯国旗、国歌在平昌奥运赛场上出现,但“干净的”俄罗斯运动员可以个人身份参赛。不仅如此,俄罗斯奥委会在国际奥委会的成员资格被暂停,“直到另行通知”,被认为负有责任的前俄罗斯体育部长、现任副总理穆特科(Vitali Moutko)和其副手茹科夫(Alexandre Joukov,)被终身禁止涉足奥林匹克运动。

这是现代奥林匹克史上首次以“兴奋剂”为由,对整个国家(国际奥委会成员)实行全面停赛,其严厉程度是空前的。对此俄罗斯政府、许多俄体育界人士和国民是愤愤不平的。在国际奥委会作出正式决定前,俄官方媒体曾提出“没有俄罗斯就没有奥运会”的口号,试图打动国际奥委会执委会成员,使其对俄网开一面,但在12月6日最终决定出台后,这个口号被“拒绝!这是投降”的新口号所代替,俄国内以Pervy Kanal电视台为代表的媒体,和以副总理达瓦科维奇(Arkady Dvorkovich)为首的部分官员、政治家,则纷纷指责国际奥委会的决定“不公平”、“对奥运会不尊重”,甚至在电视屏幕上作出一些情绪化的处理。

对此应怎样看待?

正如国际奥委会委员、调查此次俄罗斯兴奋剂事件纪律委员会成员之一杨扬表决后所言,此次调查周期长达17个月,成立了奥斯瓦尔德和施密特(Oswald &t Schmid)两个奥委会旗下专门委员会,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还专门成立了由加拿大法学家麦克拉伦(Richard McLaren)领衔的调查机构,调查结果怵目惊心:在2012伦敦奥运会和2014索契冬奥会上,俄罗斯选手共被查出64例兴奋剂阳性案例,占全部案例(140例)总数近一半,涉及13枚奥运奖牌(其中8枚金牌)的归属。

不仅如此,自1991年苏联解体后的历届夏季、冬季奥运会共被查出330例兴奋剂阳性,其中俄罗斯占96例,占总数比例的29%,远高于位列其后的白俄罗斯(27例)、乌克兰(23例)、土耳其(16例)、美国(15例)和哈萨克斯坦(13例)。因为兴奋剂原因在此期间俄共被收回47枚奥运奖牌(其中12枚金牌),占总数(129枚)的三分之一强,遥遥领先于紧随其后的白俄罗斯(11枚奖牌/2枚金牌)、美国(10/6)、哈萨克斯坦(9/5)和乌克兰(9/1)。

正如WADA独立委员会2015年在一份长达323页的报告中所言,他们有理由怀疑这样大规模、普遍性、成体系的兴奋剂使用行为是“巨大的、系统的、由国家支持的兴奋剂计划”。且在2014年12月,俄罗斯兴奋剂检测实验室主任罗德岑科(Grigory Rodchenko)曾被控“亲自指使并授权”毁坏了1417件3天前送抵莫斯科的WADA兴奋剂检查样品,此举曾导致俄田径运动员大面积被里约奥运拒之门外。当时这一决定在国际间引发争议,较普遍的意见是“清白的俄罗斯运动员不应为他人的过错付出代价”,而“策划者组织者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国际奥委会传统的“处罚运动员、教练员但放过奥委会成员国及其体育官员”方式面临质疑和考验。

此次的处罚在这方面有了较明显的改变:俄罗斯运动员只要不涉及兴奋剂事件就可以个人名义参赛,被处罚的主体变成了俄涉案体育官员和俄罗斯奥委会。正如杨扬等人所评述的,这“保护了运动员,是伟大的胜利”。

事实上尽管也谈及“侮辱”、“不公平”,但12月6日俄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在下诺夫哥罗德一间工厂视察时也含蓄承认“我们必须公开表明态度,即我们自己也要为这件事负一部分责任”(尽管他仍坚持认为“我们自己所犯的错误授人以柄”、“让人有了整我们的理由”),并承诺“无论如何不会抵制冬奥会”;比普京措辞更激烈的达瓦科维奇同样强调“不应抵制冬奥会”、“我们的运动员要穿着白兰红三色外套去参赛”。

就事论事,很难认定针对俄罗斯的此次处罚有失公平,让体育主管部门及其负责人负担更多责任、而尽可能避免殃及无辜清白的运动员,则更是一项伟大的创举。从数据对比看,俄此次受罚在俄以外恐怕不会有太大争议,如果说人们还有所质疑,则主要集中在“其它国家的类似行为能否受到一视同仁的处罚”上。

种种迹象表明,国际奥委会和平昌冬奥组委会都无意阻止俄罗斯运动员以个人名义参赛,俄联邦政府虽然情绪激动、语气愤怒,但同样一再强调“尊重俄运动员的个人权利”、“不抵制”。让体育成为最终的赢家,不让无辜运动员成为被殃及的池鱼,更不让政治等其它非体育因素污染体育、奥运和奥林匹克精神,是我们必须时刻牢记的原则,也是各国体育爱好者在此问题上的共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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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短房

陶短房

1894篇文章 2年前更新

本名陶勇,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曾长期在非洲定居,对非洲政治、经济、文化情况比较关注。涉猎范围广泛,小说、散文、文化评论等都常常见诸出版物,业余时间还以研究太平天国史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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