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寺昌人：使节只是桥梁

11月26日，日本外务省宣布，由于原定接任驻华大使的西宫伸一赴任前突然病故，内阁官房副长官助理木寺昌人已就任新一任日本驻华大使。

木寺昌人1976年即以法语研修员身份进入日本外务省，曾先后在日本驻泰国、法国等地使馆任职，也曾在外务省亚洲局、国际经济合作局、外务省秘书处等机关担任过司局级官员。在他漫长的官场履历中，还有多次跨部省任职内阁官房长官所属部门，就任辅佐性官员的纪录，和他同期的外务省干部中，出任或已出任过大使的已有儿玉和夫、佐伯彰隆等9人之多。日本外务省任命、提拔官员向有论资排辈的习惯，民主党内阁上台后曾有志改革，仿效美国惯例，提拔圈外人才出任大使，但丹羽宇一郎这位商人出身的驻华大使显然不能令内阁、国会满意，丹羽卸任后，大使（至少驻华大使）任命回归传统势在必然，木寺昌人年资“够线”，履历也较为充实，被任命自然顺理成章。

自中日建交以来，日本派驻中国的大使，要么是曾在他国出任过大使的资深外交官，要么是日本外务省“中国通”大本营——中国语研修组出身，而木寺昌人则既未当过大使，也非该组（而是法语研修组）出身，和中国的交集仅限于1991-1993年外务省中国课任首席事务官的短暂履历，似乎有些美中不足。但原本最合适的人选西宫伸一突然病逝，符合上述两条的人选寥寥无几，所剩几人也各有问题（年事已高、和政府理念不合、另有重用、本人不愿接手，等等），木寺昌人虽未出任过大使但既是资深外交官，又担任过多个重要局级职务，虽非中国通但毕竟和中国有所交集，加上他今年9月刚被提拔为官房副长官助理，“首相心腹”色彩浓厚，在中日关系趋于微妙，日本朝野均希望新任驻华大使能清晰、准确转达日本政府态度、意见的背景下，这样一个人选就显得较为合适。

大使的主要使命，首先是作为国家和政府在驻在国的代表，当好传递两国政府信息、立场的桥梁，其次是在符合本国利益前提下，努力建立、发展和改善两国间多层次、多方位的关系。此前民主党内阁对丹羽大使的任命，是在自认为中日关系稳定、第一个使命不难轻松达到的前提下，侧重第二个使命的选择，事实证明，当中日间新、老热点集中爆发时，丹羽这样的“圈外人”便显得力不从心、两头不讨好，与之相比，既是资深外交官、又是首相侧近的木寺昌人，就会胜任得多——尽管“忠实传递”的信息也许依旧是令双方都不满的，但至少信息传递本身不会出问题。

至于第二个使命，在目前中日关系的氛围下，反正任何人做来都不会轻松，大的、原则性的分歧明朗化，小的、枝节性问题便很难脱离大背景单独发展，在这种情形下，木寺昌人这样的人选，也未必会比丹羽等圈外精英，或某个资深“中国通”做得更差。

如今中日关系的僵局，症结在更高层和更低层，即在决策层和舆情民意，而不在折冲樽俎的使节，如果“上下两层”问题解决，大使方能体现个人能力、魅力，否则换谁来，也不过是召见和被召见、抗议和被抗议、递交照会和被递交照会之类谁做起来都会很辛苦的“蓝领活”。

有人担心，日本12月16日即将举行立法选举，届时现民主党很可能丧失组阁权，如此木寺昌人是否会丧失“内阁亲信”的便利，在改朝换代的喧嚣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成为匆匆“北京一月游”的过客，或沟通不畅的“路障”，这种担心恐怕是多余的：作为职业外交官，木寺昌人为自民党内阁服务的事件更长，且同样为曾短暂担任首相、如今主政呼声最高的自民党领导人安倍晋三服务过，只要被证明胜任（或干脆说，不被证明不胜任），他应不难在政党轮替后继续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