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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是书写中的生活 生活是正书写的历史

——青溪为陶短房新著《从历史中我们能学到什么》所作的序

 

可以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富历史记载传统、对历史最尊重、最重视的国家,其对历史的记录不仅时间跨度长,数千年连绵不绝书,自传说时代至今长达五千年,从有确切纪年开始的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算起,也有2854年之久,而且内容精确详细,体裁丰富,既有编年体纪传体,又有国别体、纪事本末体等不同体裁,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与历史学不在西方文明中占主流地位相反,中国将“史”列为四种基本学科分类“、子、”之一,“太史寮”在王朝时代早期,甚至和行政机构“卿事寮”并列为最重要的国家权力机关,后来权力地位虽然下降,但秉笔直书的史家传统,和“帝王生前不得看本朝历史”的规矩,仍赋予历史以无声的强大力量。“以史为鉴,可知兴替”、“通鉴所以资治”,更是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公认的格言和信条。

人们也许会说,当下和历史已经不同了,今天的人们,还需要借鉴过去么?正如哲人所言,学习历史可以让人更明达,当下的人们,还是能从历史中借鉴到宝贵的经验、教训。历史有两个主要的作用:一是通过研究历史可以发现一些现象的成因,尤其是文化现象,二是帮助解决当下问题。正如梁启超说的:“史者何?记述人类社会赓续活动之体相,校其总成绩,求得其因果关系,以为现代一般人活动之资鉴也。”

或许因为是女生的缘故,我本不是个对历史感兴趣的人,但出生在史学积淀深厚的六朝古都,又有缘在少年时代便进入当地颇富文史传统的学校,有幸得名师耳提面命,也算多少窥得史学门径,知悉一点皮毛。陶短房和我师出同门,但接触和研究历史的时间更早,机缘更巧,据我所知,大约从小学生三四年级起他就开始研究太平天国历史了,记得先师曾说过,他对历史的爱好发自肺腑,对历史元素的汲取则触类旁通,并非“死抠字纸”的索引派,而是特别擅长鉴古知今,借古喻今,把“死去”的历史,和鲜活的现实联系起来。他的另一个特长,则是深入浅出,把原本晦涩难懂、詰屈聱牙的历史典故,演绎成既有趣易懂、又不背离本意的一个个故事,让原本冷冰冰的故典,在他口中、笔下生动、鲜活起来。

谈及历史,诸如“古老、严肃、晦涩、难懂”等字眼或许立刻会浮现在大家头脑中,不错,很多史书使用文言,为今人阅读造成一定困难,致使很多人从心理上拒史书于千里之外;有时即便读了,由于对历史背景不甚了解,也难读出历史赋予当代的意义;还有些人过犹不及,过于拘泥故典而不知变通,导致食古不化,殊不知历史是书写中的生活 生活是正书写的历史,历史,本该是既有趣、又好动的“亲民”的东西。

事实上,骨子里,大家对于历史,对于历史掌故和故事,或多或少都感一点兴趣,这从昔日充满历史元素的戏曲、小说、评书,和今日无数历史题材的电影,历史故事连续剧大受观众热捧的现象,便可窥一斑。其实,历史并不乏趣味,也绝非天生曲高和寡,只是能把历史写得举轻若重、做到“字字有来处”固已很难,把历史写的生动浅白,让更多人觉得能读、易读、爱读,就更不易,现实生活中,前一类优秀历史读物弥足珍贵,后一类“文不甚深、语不甚俗”的、通俗易懂的版本同样有其独到价值。陶短房以其深厚的古文功底及渊博的历史知识,使读者轻易跨越了古文的障碍,直接进入故事精髓,并结合当下社会情况,将一个个原本有趣、有借鉴价值,却不免晦涩难懂的历史故事,用人人都能读懂最通俗的语言重新诠释,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和陶短房相识逾二十年,但其间因工作变动和移民关系失联了很多年,直至不久前在温哥华街头偶遇。他要出这本书,希望我能为他作序。我自觉离开中文环境太久,对历史又不甚精通,虽觉责无旁贷,却诚惶诚恐不敢答应。他自言已写了几个自序,感到人最难做到的就是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因此希望找到另一双“了解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志趣、爱好和学识有较深刻了解,觉得我是很适合做这双眼睛的人,我也就不便再作推托了。

个人觉得《从历史中我们能学到什么》这本书不论从趣味性、知识性还是时效性、“接地气”的程度,都是本可读性很强的书,对当今不同层次的读者,都该会有一定的价值和吸引力。

意大利著名历史学家贝内德托·克罗齐说:“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 其实,历史是古人的今天,今天是后世的历史; 历史是书写中的生活,生活是正书写的历史。陶先生这本《从历史中我们能学到什么》,严格说并非是一本“历史读物”,而是一组结合当下、借古鉴今,探讨时事的“今天的文章”,对我们的生活不无指导意义,尤其书中涉及到很多经济题材的镜鉴,对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当代人,也会有特别意义吧。

 

                    青溪  3月25日 北美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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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短房

陶短房

1894篇文章 2年前更新

本名陶勇,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曾长期在非洲定居,对非洲政治、经济、文化情况比较关注。涉猎范围广泛,小说、散文、文化评论等都常常见诸出版物,业余时间还以研究太平天国史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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