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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反恐:奥巴马的“飞毛腿”

 

95,美国五角大楼发言人约翰.柯比(John Kirby)海军少将宣布,东非原教旨恐怖组织——索马里青年党(al-Shabab)领导人戈达尼(Ahmed Godane)在91的一次美军空袭中丧生。913,法国《观点报》记者古伊斯内尔(Jean Guisnel)发布独家消息,称这次行动的成功,是美法两国联手行动的结果。

 

91的袭击和各方的表功

 

据各方公布的细节,91当天,美国出动了无人飞机,发射AGM114“海尔法”空对地导弹并投掷GBU-12“宝石路”250公斤激光制导炸弹,击中了索马里青年党在重要沿海据点巴拉维(Barawe)附近的一处营地及一辆汽车,4天后情报证实戈达尼已经死于这起空袭,当时他正在这辆孤零零的汽车上,随行只有两名警卫。

《观点报》称,戈达尼平日十分警觉,几乎从不使用手机和电子通讯工具,也从不单独行动,但831他破例单独外出,结果遭到暗算。

最初报道暗示,美国不仅出动了无人机,也出动了有人驾驶战机,但随后的消息均表明仅有无人机参战。

对于戈达尼的死,相关(或自认为相关)各方纷纷站出来表功。

奥巴马本人在周五例行演讲中宣称,这是持续不懈反恐战略的胜利,美国“一直持续不断地削弱索马里青年党”;五角大楼发言人沃伦上校(Steve Warren)称,此举将“重创”索马里青年党,重挫该组织士气并可能导致内讧;白宫副发言人欧内斯特(Josh Earnest)称,这是美国情报、军事、执法部门多年努力的结果,足以对国际恐怖主义势力“构成重大打击”。

索马里政府和美国同一天发布消息,宣称政府“完全知情并同意”美方的行动,索马里总统谢赫.谢里夫.谢赫.艾哈迈德(Sheekh Shariif Sheekh Axmed)和总理阿布迪维里.谢赫.艾哈迈德(Abdiweli Sheikh Ahmed)宣称,索马里政府“批准行动”,并协助美军进行目标定位,国防部长穆罕默德.谢赫.哈桑(Mohamed Sheikh Hassan)不仅将行动宣扬为索马里的胜利,而且表示索马里政府军队将“再接再厉”,直到把索马里青年党赶出索马里。

法国方面则表示,自20097月法国特工阿莱克斯(Denis Allex)在索马里被青年党抓获,法国就和美国进行了暗中的情报和军事合作,以协调在索马里的行动。2012年底奥朗德总统和奥巴马总统达成秘密协定,次年111-12日,法国特种部队DGSE在索马里南部村庄布罗马雷尔(Bulo Mareer)进行了一次失败的突袭解救,结果却以人质死亡告终。古伊斯内尔援引消息人士话称,戈达尼的死“想必与法美情报合作有关”,理由是在索马里内陆的情报搜集工作,法国人更有优势和心得。也有消息称,美国无人机是从法国在吉布提的基地起飞的,但法美双方均不置可否。

 

索马里青年党和戈达尼

 

索马里青年党是索马里内战的产物。自1991年索马里陷入内战和无政府状态后,连绵不绝的军阀割据和混战,给了原教旨武装以崛起的机会。这些原教旨武装凭借“东非之角”和阿拉伯半岛仅隔狭窄红海的舟楫之利,源源不断地从也门等地获得“基地”等中东原教旨组织人员、物资、装备和组织、经验等方面指导,迅速在内战中杀出一条血路,“伊斯兰法院联盟”(ICU)一度坐大并在2006年控制首都摩加迪沙,当年他们严禁全国娱乐,甚至在世界杯期间枪杀收看卫星转播的球迷,一度令全世界哗然。

2006年底,埃塞俄比亚军队在美国支持下介入索马里内战,占领摩加迪沙,ICU失败后陷入分裂,其中的温和派退入厄立特里亚,成立“索马里再解放联盟”(ARS),并在2008年与流亡肯尼亚的“索马里过渡政府(TFC)”合作,ARS领导人谢赫.谢里夫.谢赫.艾哈迈德2009-2012年出任过渡政府总统,2012910当选正式总统。

强硬派则分裂为索马里青年党和索马里伊斯兰党(Hizbul Islam)两支,继续进行武装割据斗争,并在2009年重新攻入摩加迪沙。其中青年党势力主要集中在索马里东部沿海,以港口城市基斯马尤为大本营,而伊斯兰党则以中南部为根据地。

这两支极端势力变本加厉地推行原教旨主义,,禁绝艺术、音乐,禁止收看足球转播,在占领区和拉锯区推行严刑峻法,试图逼迫索马里人在“不参加圣战就处死”的高压下成为自己的炮灰,更有甚者,他们为迫使索马里南部同为穆斯林的苏菲派屈服,竟以“反对偶像崇拜”为由摧毁其祖先陵墓。这些倒行逆施导致苏菲派等地方势力站到对立面,也让非洲联盟坚定了干预的决心。

20116月,非洲联盟在国际社会支持下,由非盟驻索马里特派团(AMISOM)指挥8000名非洲联军进入索马里,协助过渡政府对付极端组织,并先后从青年党手中夺回首都摩加迪沙和港口城市、青年党大本营基斯马尤。遭到重创的青年党和伊斯兰党被迫退往农村。

20122月,青年党卷土重来,再次在索马里境内兴风作浪,并将暴力活动推向境外,先后在肯尼亚、乌干达等邻国制造了多起骇人听闻的流血事件,其中便包括2013921震惊世界的肯尼亚内罗毕市中心西门商场袭击事件。这次为期3天半的恐怖袭击导致72人死亡,其中平民61人,肯尼亚军警6人,恐怖分子5人,约200人受伤,11名恐怖分子被捕,让人再次领教了青年党的破坏力。

许多人认为,青年党的重新崛起,和戈达尼的能力息息相关。

戈达尼是索马里北部“索马里兰”哈尔格萨人,1977年出生,本命穆合塔尔.阿里.祖贝伊赫(Mokhtar Ali Zubeyr),2004年以宗教志愿者身份来到摩加迪沙,很快便加入了ICU,成为其中骨干。美法情报部门认为,戈达尼曾在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合办的阿富汗恐怖训练营受训,回国后显示出强大的领导力和行动力。200851,绰号“阿依洛”的青年党领导人之一亚当.哈希.法拉赫(Aden Hashi Farah Ayro ”)被美国空袭炸死,戈达尼独揽青年党大权,并迅速排斥异己,使青年党在一团乱麻般的索马里内战中,拥有出类拔萃的战斗力。

青年党的难对付,和其国际背景有很大关系。

索马里和“基地”的发源地阿拉伯半岛只隔狭窄的红海,近年来,红海东岸的也门陷入内战,海域内又有海盗和走私船活跃,对极端分子运送人员、物资的行动等于大开绿灯。

如前所述,青年党和“基地”原本就有血缘关系,2011年底青年党惨败后,惩于形势窘迫,开始更积极向“基地”靠拢,而在美国打击下接连损兵折将的“基地”也急欲重整人马,两家一拍即合。20122月,此前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戈达尼出现在视频上,宣布青年党效忠“基地”,并获得“基地”方面认可,从而令“青年党”事实上成为“基地”在东非的分支机构。

“基地”的纲领,本就是是打破国家、民族的疆界,在全球范围内建立政教合一、教法治国的伊斯兰原教旨国家,而其基本队伍,则是由各国逊尼派极端分子组成的“圣战者”队伍,对“教法”和“圣战”的认同,而非国家、民族的认同,是“基地”长期聚而不散的关键,因此长期以来,“基地”都以“非国家性”和“国际性”著称,他们可以因为“教法”和“圣战”的理念,不惜金钱和生命,去遥远的阿富汗、危险的车臣浴血奋战,在戒备森严的美国和欧洲搞恐怖袭击,也可以因为这些,和中东、北非、南亚各国的统治者、政府军大打出手,和当地土著反对派反目成仇。

从拉登时代开始,“基地”就着手在北非、中东等地进行“跨国整合”。在北非,他们收编了利比亚极端组织“北非伊斯兰战斗组织”(LIFG)、阿尔及利亚极端组织“伊斯兰武装集团”(GIA)和“萨拉斯呼声与战斗宣教团”(GSPC),并在2005年以GSPC为核心,将这些组织整编为跨国恐怖组织“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AQIM);以此为基础,他们渗入马里,和源自北非西部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后卫(Ansar Dine)”沆瀣一气,一度攘夺了马里北方分离运动的主导权,建立了昙花一现的马里北方“阿扎瓦德国” Azawad);再向西、向南,“基地”和西非的“西非圣战组织”(MUJAO)、尼日利亚等地的“博科圣地Boko Haram ”相联系,更通过一脉相承的清真寺-宗教寄宿学校平台,将影响力扩充到整个非洲,建立了所谓“萨赫勒恐怖走廊”。

在阿拉伯半岛,自拉登死后,“基地”将各国极端组织逐渐整合为“阿拉伯半岛盖达组织”(AQAP),并一改拉登时代“不建国”传统,先后在也门、伊拉克建立了割据性、象征性的“伊斯兰国”。20134月,这个被认为系“基地”嫡系的组织更名为“伊拉克及东地中海伊斯兰国”(ISIS),俗称“伊拉克及叙利亚伊斯兰国”,成为叙利亚内战和伊拉克乱局中令人不安的一股势力。从这里再向东,便延伸到“基地”的传统舞台——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山区,并向中亚、南亚乃至东南亚伸出恐怖触须。

“基地”国际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实现了全球恐怖网络的资源大整合,通过寄生于传统清真寺-宗教寄宿学校平台的动员和募捐系统,可在全球范围内实现秘密的兵员、资金、后勤物资整合,并利用一些国家的乱局趁火打劫,其最大特点,最大的特点,是只讲教派和“圣战”,而漠视国界和国籍概念,一处得手则呼啸而来,稍有蹉跌则呼啸而去。通过这一网络,他们可以利用一国内战战场培训多国恐怖分子,也可在短时间内集中全球的恐怖精锐和物力财力,或“突然爆炸”,或“遍地开花”,让当地政府和国际社会措手不及。

而索马里这个“非洲之角”,对“基地”的国际化布局可谓关键之关键:这里是“萨赫勒恐怖带”和阿拉伯半岛-南亚恐怖带的节点,也是两大恐怖带间距离最短、沟通最畅之所在,打通这一节点,一度被全球反恐战争弄到形销骨立的“基地”,就可转而形成西起大西洋之滨的毛里塔尼亚,东到巴基斯坦西北部山区,横跨欧亚两洲、绵亘上万里的萨赫勒-阿拉伯半岛-阿富汗高原,空前规模、首尾呼应,如常山之蛇般的“亚非恐怖带”,而这个节点因青年党的加盟被顺利打通,索马里也就成了国际恐怖主义和国际反恐势力的兵家必争之地。

事实上,美国政府从2008年起就把青年党列入恐怖主义组织“黑名单”,而戈达尼这个曾登上《时代杂志》2012年“全球100个最有权势的人”排行榜的恐怖组织首领,则被悬赏700万美元。但长期以来,美国在索马里陆地上的军事行动并不高调,这一方面是惩于1993102美国特种部队抓捕索马里军阀艾迪德(Maxamed Faarax Caydiid)失败的“黑鹰坠落”事件教训,另一方面,美国在非洲根基浅薄,冷战后、尤其奥巴马上台后收缩战线,非洲更成为一枚“弃子”,无人机攻击虽隔三差五便发动一次,但调门总是压得很低,以免被国内抨击为“忘记‘黑鹰坠落’教训”,或遭到恐怖组织疯狂反扑。

 

奥巴马的“飞毛腿”

 

那么,这一次奥巴马何以突然在索马里如此“高调”?这和伊拉克/叙利亚境内的“伊拉克及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有关。

8月底9月初,ISIS接连杀害了两名被他们在叙利亚境内抓获的美国记者,詹姆斯.福莱(James Foley)和史蒂芬.索特洛夫(Steven Sotloff),而美国政府对此束手无策,尤其在第一名记者被杀后,竟眼睁睁看着第二名记者死于非命而无法解救,这导致美国舆情、民意对政府“软弱无能”的纷纷指责,和共和党、甚至民主党部分人士的不断施压,很显然,在如何应对国际恐怖主义威胁问题上,美国社会的民意已悄然发生改变,奥巴马必须显示自己“在作为”和“能作为”,才能带领民主党摆脱政治上的尴尬局面。

然而ISIS跨据叙利亚和伊拉克,当地形势微妙复杂,奥巴马并不想让美国因过度卷入而深陷其中,甚至作茧自缚;他是靠反“布什主义”上台的,从阿富汗、伊拉克撤走地面部队,是他当初的竞选承诺,和为数不多的、没有太多争议的外交成就,他当然也不希望因打击ISIS而让美军重返故地,从而自毁形象。权衡利弊,他只能采取两条变通手法,其一是高调“喊打”,表示将对ISIS采取行动,“不排除进入叙利亚境内”,但在具体行动时则尽量“变通”(只派出几百名地面部队,否认此前军方“可能在伊拉克进行地面战”说法,希望通过空袭、武装库尔德人和叙利亚“温和反对派”间接达到目的,等等),其二则是在其它反恐战场“打劫”,希望获得一些足以显示自己“有所作为”的战果,以转移公众视线。这种做法,颇有几分类似当年海湾战争时,萨达姆的“飞毛腿战法”——在面对联军攻势束手无策的背景下,不断向置身事外的以色列发射“飞毛腿”导弹,以期获得舆论上的主动。

在这种背景下,戈达尼的死自然会被美国军政当局大肆宣扬,形容为一次里程碑般的大捷。美国的军政首脑们不仅高调了好几天,而且对其它盟友可能的贡献近乎只字不提。95的奥巴马周末例行电视演讲中,更毫不掩饰地将索马里的事件和ISIS联系起来,称“我们将打击ISIS并获得胜利,一如我们在索马里所取得的那样。”——此时距第二名美国记者被斩首视频公布,仅过去3天。

 

胜利的含金量

 

问题是,胜利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少?

大吹大擂的不仅有美方,索马里政府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甚至推出大赦令,宣称青年党成员45天内投降则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一副犁庭扫穴、胜利在望的姿态。

然而正如许多非洲媒体所指出的,索马里政府的实力,孱弱到连首都摩加迪沙都无法完全控制的地步,在这个面积不足63万平方公里的国家里,不仅有多如牛毛的割据势力、恐怖组织和武装集团,还存在着两个事实上已经“准独立”的国中之国——1991518即告独立的“索马里兰共和国”不仅自成体系,甚至连交通规则都另搞一套(靠左行驶,索马里其它地方都靠右),19987月成立的“邦特兰共和国”倒承认中央政府的存在,但在辖区内也自行其是,摩加迪沙固然无可奈何,国际社会也装聋作哑。

美国、法国、英国等在索马里的军事行动,或局限于“救自家人”(而且还“顺便”误伤索马里人并引发许多问题),或惟恐深陷,一味“高来高去”或在海上转悠,对青年党等恐怖团伙能打击、却不能致命,在地面上主要靠AMISOM的非洲联军出力绥靖,其主力是乌干达士兵,其次则是肯尼亚人。

近来非洲联军进展较为迅速,青年党只剩下最后一个主要港口巴拉维,这个港口是青年党走私煤炭、获得人员武器补充的要点,如能攻下,在战术上意义不小。但如前所述,索马里和阿拉伯半岛一衣带水,敛裳可涉,加上“索马里兰共和国”等割据势力从中渔利,彻底切断“恐怖带”近乎不可能——美国式的“高来高去”就更不可能做到。

如前所述,早在2008年,青年党早期领袖法拉赫就死于美军空袭;2009914,另一名青年党领袖、1998年肯尼亚、坦桑尼亚美国使馆袭击案参与者之一萨利赫.纳布汉(Saleh Ali Saleh Nabhan)被美国直升机炸死……青年党以外的恐怖组织被空袭或其它手段杀死的不计其数,甚至一些恐怖组织(如赫赫有名的ICU)也销声匿迹,但索马里的分裂、割据和“恐怖带”的继续存在,让“东非之角”继续成为恐怖主义最适合的滋生土壤,正因如此,许多观察家对“奥巴马式表功”持保留态度,美国全美反恐中心主任马修.奥尔森(Matthew Olsen)承认,戈达尼对青年党至关重要,但“他并非不可替代”;美国和平研究所的乔.泰明(Joe Temin)也认为,现在断言青年党行将就木,未免为时过早。

而当地人则更加直言不讳,乌干达军方已下令戒备青年党可能针对本国的大规模报复行动,而一名索马里警察——艾哈迈德.莫阿利姆.杜阿莱(Ahmed Moalim Duale)则对法新社记者称,恐怖分子换个头目或换个组织名称就会卷土重来,“拉登死的时候也有人说基地组织完了,可他们不是还在么”。

耐人寻味的是,戈达尼的死最确凿的证据,来自青年党本身:95他们公布了给戈达尼收尸的情况,这意味着当地还在青年党手里。当天青年党新首领阿布.乌拜达赫(Abu Ubaidah)走马上任,并立即宣布继续效忠基地组织。乌拜达赫是青年党二号人物和军事主管,一直和戈达尼关系密切,可以预见,在他领导下,青年党的“做派”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918,美国众院通过决议,授权奥巴马武装叙利亚温和反对派以对付ISIS。这一招究竟是“一箭双雕”的妙棋,还是又一次意在以毒攻毒而实则养痈遗患,并非本文所讨论的范畴,但种种迹象表明,借炒作戈达尼之死塑造奥巴马“反恐正面形象”的“飞毛腿行动”因收效甚微,已基本告一段落,奥巴马及其团队又重新“转进”,寻找其它足以凸显自己“能作为”、“在作为”,正和ISIS等恐怖分子英勇战斗形象的“新劫材”。

至于索马里,在乌干达等非盟军队帮助下,拿下巴拉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这或许和当年拿下基斯马尤一样,不足以让青年党致命,反倒增大了清剿难度——因为人种的差异,乌干达、肯尼亚等非盟军队并不适合从事繁难的绥靖使命,且如前所述,青年党远非索马里的全部问题所在。

对青年党而言,最大的威胁恐怕既不是高来高去的美国无人机,也不是长驱直入的乌干达大兵,而是“圣战者”内部的分歧——ISIS日前已正式号召“恐怖带”的各分支组织效忠自己,这意味着ISIS和“基地”将致力于争夺二者共同的“脐带”——遍布整个逊尼派世界的清真寺-宗教寄宿学校平台体系,这关乎恐怖组织的兵源、财源、物资军火补充和舆论宣传,可谓生死系之,争夺势必残酷惨烈。青年党本就是个松散的集合体,戈达尼就曾火拼掉该党早期创始人之一米亚德(Ibrahim Haji Jama Mead),拥有美国国籍、号称“最出名的索马里外籍圣战者”的奥马尔.沙菲克.哈玛尼(Omar Shafik Hammami)也在去年死于青年党内讧,乌拜达赫固然宣布继续效忠“基地”,但青年党的各路山头作何打算,一言不合会不会大打出手,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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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短房

陶短房

1894篇文章 2年前更新

本名陶勇,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曾长期在非洲定居,对非洲政治、经济、文化情况比较关注。涉猎范围广泛,小说、散文、文化评论等都常常见诸出版物,业余时间还以研究太平天国史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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