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门战事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4月14日,联合国安理会以14票赞成、1票(俄罗斯)齐全,通过一项有约束力的安理会协议,对占据也门首都萨那并驱逐合法总统哈迪(Abdu Rabbu Mansour Hadi)的胡塞尔派(Ash-Shabab al-Muminin)武装实施制裁。此时距沙特为首的联军向也门胡塞尔派发起空袭,已过去近3周时间。
胡塞尔派的坐大和沙特的空袭
沙特之所以空袭也门,是因为胡塞尔派占据了首都萨那,并向逃离首都的哈迪发起持续攻势。
阿拉伯半岛各国因“石油美元”普遍富裕,但也门却是例外,整个国家积贫积弱,且历史上南北也门曾长期分裂,二战后也分别独立建国,并获得联合国承认,其中北也门长期由萨利赫(Ali Abdullah Saleh)统治,奉行亲沙特、亲美路线,南也门则先是由埃及纳赛尔政权扶植,后来又成为苏联的附庸。
冷战结束后,南也门失去外援,内部又不断发生上层内讧,终于在1990年5月被迫并入北也门,成立了统一的也门共和国,萨利赫成为统一也门的首位总统。1995年也门南北方关系恶化,内战爆发,北也门获得胜利,但此后南北方的关系一直紧张,统一后的也门人口膨胀,失业率大幅上升,双方民众都对统一有很多怨言。
也门内部的宗教派系和部族矛盾更是错综复杂。
宗教方面,也门北方什叶派和逊尼派的人口比例长期维持在5.5:4.5,前者主要生活在红海沿岸萨达、焦夫等省,后者则主要生活在东北地区,也门南方则主要是逊尼派,但也生活着少量其它教派、宗教人士,亚丁及其周围则有许多外籍人士生活;教派方面,北方主要有阿赫马尔等四、五个大部落和许多大小家族,但这些部落、家族都有主干、旁支,且往往一个部落或家族里既有信奉逊尼派的,也有信奉什叶派的,分合不定,南方在历史上更是支离破碎,除最大城市亚丁外,其余各地原本有多达22个苏丹国、教长国、酋长国,加上和阿曼接壤,又和索马里、吉布提等非洲动荡地带一衣带水,素来就是多事之区。
由于自身局势混乱,加上周边环境复杂,“基地”、“伊斯兰国”等外来极端势力长期将也门当作避难所、训练营,这里是“基地”分支、和“伊斯兰国”也有勾结的“基地组织”半岛分支(AQAP)的大本营,后者不仅为中东乃至全球恐怖势力提供“服务”,更在2011年5月在也门南方阿比扬省建立过一个“伊斯兰酋长国”(比ISIS还要早)。隐藏在也门的极端分子,如也门裔美国人、外号“死亡教士”的奥拉基(Anwar al-Awlaki)不断策划、挑唆针对欧美的袭击,2005年伦敦爆炸案、2006年多伦多恐怖组织秘密训练案、2009年袭击美国小石城征兵办公室案、2010年时代广场爆炸案,行凶者都系受到奥拉基煽动,而2009年圣诞节美国西北航空班机未遂自杀爆炸案首犯、尼日利亚少年穆塔拉布(Umar Farouq Abdulmutallab)和同年11月5日美国胡德堡军事基地军医哈桑(Nidal Malik Hasan)枪杀战友、导致13人死亡案,都是奥拉基指使,2011年9月奥拉基被美国无人机炸死,但“也门恐怖因素”依然猖獗,今年初法国发生震惊世界的《查理周刊》袭击系列恐怖事件,两天后,“酋长国”“高干”纳达利宣称对事件负责,随后证实,袭击《查理周刊》编辑部的首犯库阿奇兄弟(Sa?d Kouachi 、 Chérif Kouachi)都是AQAP成员,且曾在也门受训。
也门恐怖组织都属于逊尼派瓦哈比派,后者是沙特国教;美国视AQAP等也门恐怖组织为重大威胁,长期不惜人力、物力,先后和萨利赫、哈迪政府联合在也门反恐,但美国又和沙特是盟友,这自然也让夹在中间的也门变得更加尴尬。
长期统治也门的萨利赫则是这种尴尬和复杂的缩影:他属于阿赫马尔部落,却被部落不少上层认为“来路不正”;他信奉什叶派,却一直和伊朗关系紧张,反倒和沙特“卿卿我我”,而当时是其副总统的哈迪,则是来自南方的瓦哈比派信徒。因此在萨利赫统治后期,什叶派和萨利赫政权的关系实际上是对立的,胡塞尔派就是其中代表。
“胡塞尔派”其实是不科学的俗名,该组织的正式名称是“真主支持者”(Ansar Allah),前身为成立于1992年的青年信仰者”(Believing Youth)组织,创始人侯赛因.巴德莱丁.胡塞尔(Hussein Badreddin al-Houth)是世居也门西北部萨达省的阿訇家族成员。1994-95年,侯赛因.巴德莱丁该组织以萨那大学为中心组织“夏令营”,宣扬什叶派理论,当时他们以强调“兼容并包”和“复兴文化传统”为口号,对抗在沙特影响下趋于保守的萨利赫。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萨利赫政府倾向于美国和沙特,胡塞尔派转而突出反美、反以色列色彩,以萨那大清真寺为据点举行反美反政府活动,2004年9月和当时的萨利赫(Ali Abdullah Saleh)政府发生武装冲突,当年9月胡塞尔派失败,侯赛因.巴德莱丁在老家马兰被打死,为防止其坟墓变为“圣地”,他的遗体被安葬在萨那中央监狱里,但他的三个弟弟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尔(Abdul-Malik al-Houth) 、叶海亚.胡塞尔(Yahia al-Houth)和阿卜杜-卡里姆.胡塞尔(Abdul-Karim al-Houth)和一个堂弟穆罕默德.阿里.胡塞尔(Mohammed Ali al-Houthi)继续和萨利赫政府对抗,直到2010年停火。
但次年“阿拉伯之春”爆发,萨利赫政府摇摇欲坠,胡塞尔派摇身一变成了“革命”的积极分子,是“革命队伍”中坚决反对一切和萨利赫妥协的激进派别。2011年11月海合会斡旋达成赦免萨利赫和建立联合政府协议,但胡塞尔派拒绝签字。
2011年11月23日萨利赫同意下台,次年2月27日副总统哈迪在只有自己一个候选人的大选中当选总统。哈迪当选后一度试图拉拢胡塞尔派,于2012年12月28日将侯赛因.巴德莱丁遗体送至其家乡安葬,哈迪还亲自在萨那举行葬礼,但这次葬礼却因为哈迪派不允许胡塞尔兄弟进入萨那祭奠和不让政府机关悬挂胡塞尔遗像等问题弄到不欢而散,此后哈迪先是清洗军情部门,排斥萨利赫等人留在其中的子侄亲信,继而试图通过“联邦制”、“修宪”,攘夺胡塞尔派的利益和地盘。
当时胡塞尔派控制也门西北部萨达、焦夫两省全境和哈杰省大半,获得了红海出海口,并觊觎也门第四大城市、红海大港荷台达,哈迪极力从荷台达排挤胡塞尔派,并力图削弱后者在其它地区的地盘和影响力,双方关系日趋恶化,最终从“文斗”演变成“武斗”。
2014年9月,胡塞尔派在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尔的指挥下攻入首都萨那,次年1月20日,胡塞尔派先后攻击总统府和哈迪私宅,迫使后者于1月22日“辞职”,2月6日,胡塞尔派成立以穆罕默德.阿里.胡塞尔为主席的“革命委员会”(Revolutionary Committee),实际上夺取了政权,2月21日,哈迪和“也门革命委员会”间彻底撕破脸皮,逃往南方“根据地”,宣布取消此前被要挟下的“辞职”、迁都前南也门首都亚丁,随后也门内战激化,3月24日哈迪指责胡塞尔派“政变”、“勾结萨利赫和伊朗”,并请求请求沙特和“海湾合作委员会”(GCC)出兵帮助,不到两天后,沙特便大大出手了。
沙特的如意算盘和国际因素
沙特长期以来就热衷于干涉也门事务,1962年和1971年沙特曾分别武装干预北也门、南也门事务,后来则通过扶植萨利赫政府,对也门事务施加影响。
如前所述,沙特是瓦哈比派的大本营和发源地,“扩大瓦哈比教义的全球影响”甚至是沙特的国策,因此对也门境内AQAP的长期肆虐,沙特一直眼睁眼闭,虽然也迫于美国压力打击过、禁止过,却总是不痛不痒,相反,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胡塞尔派,尽管“阿拉伯之春”时貌似“同志”了一把,却依然冷眼相对。
在半岛,沙特是最强大的国家,加上长期占有麦加和麦地那两大伊斯兰“圣地”,沙特一直扮演着“半岛宗教警察”的角色,对半岛乃至阿拉伯世界任何反王室、反瓦哈比派的蛛丝马迹都会作出敏感的反应。2011年“阿拉伯之春”爆发,沙特为首的“海合会”三次出面干预,最初试图维护亲沙特的萨利赫政权,继而转向支持一个比萨利赫更亲沙特的逊尼派联合政府接班(萨利赫毕竟是什叶派),最终达成了一个对“海合会”有利的结果:萨利赫“体面下台”但其家族仍保留不少特权(尤其军权),亲沙特的逊尼派南方人、前副总统哈迪取而代之,2012-2013年,沙特更不顾美国的不满,暗中支持哈迪以“阴谋政变”为由,将萨利赫留在军警情治系统的子侄亲信陆续清洗。
自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沙特一直惟恐什叶派的伊朗“输出革命”,支持阿拉伯国家中的逊尼派、打压什叶派,成为其“永恒的使命”,为此他不惜拉着海合会支持自己并不喜欢的萨达姆.侯赛因(萨达姆及其提克里特集团是逊尼派,而伊拉克多数人口是什叶派),而2011年出兵巴林,帮助巴林君主镇压“革命者”,则同样因为巴林王室是逊尼派,而革命者和巴林多数人口是什叶派。原本在也门,沙特是力图通过控制其内部力量平衡,来确保逊尼派的利益,但但随着ISIS在叙利亚、伊拉克的得势和随后的战事吃紧,大批“圣战者”选择北上(毕竟和贫瘠的也门比,富庶的两河流域更具吸引力),而哈迪派在和胡塞尔派的争斗中又节节败退,后者不仅近乎控制了原北也门西部,更攻入亚丁门户、也门第三大城市塔伊兹,直逼亚丁,在这种情况下,沙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3月22日,在沙特等“海合会”国家的推动下,联合国安理会全票通过支持哈迪政府合法性的决议,这为此后的出兵干预铺平了道路——有联合国“背书”的合法总统哈迪出面邀请沙特出兵干预,这就显得“名正言顺”得多了。
不论沙特或哈迪都指责胡塞尔派是伊朗的代理人,并称伊朗向胡塞尔派大量提供军援,哈迪更指责萨利赫是“中间人”,这其中是有一定水分的。
如前所述,萨利赫虽然是什叶派,但本人却一直亲沙特,而胡塞尔派则是其本人、家族和部落的宿敌,且胡塞尔派和伊朗间早有瓜葛,而萨利赫却与伊朗一直关系冷淡,胡塞尔派若与伊朗“勾结”完全无需萨利赫这个多此一举的“中间人”;伊朗和胡塞尔派虽同属什叶派,但前者是自居正统的十二伊玛目派,后者是宰德派,伊朗国内一度将宰德派视作异端,彼此间的关系谈不上亲密无间。哈迪指控萨利赫,目的是引发国际社会同情(沙特就绝口不提“萨利赫因素”),为自己的“借师助剿”增加“合理成分”。
当然,由于自身在中东处于较孤立态势,伊朗近年来也竭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胡塞尔派自不会例外,呼吁、支援都是有的,沙特为首的军事干预爆发后,伊朗和俄罗斯是少数谴责干预的国家。
同样,出于“同一个敌人”(哈迪)的因素,被哈迪边缘化的萨利赫子侄也不乏与胡塞尔派的合作,这令后者在内战爆发后战斗力大增。如前所述,萨利赫子侄长期负责和美国合作反恐,其直属部队“也门总统卫队”等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他们的加盟自然令胡塞尔派如虎添翼。
沙特对也门的军事干预令美国陷入尴尬境地。
美国在也门最大的战略利益,是维持曼德海峡的安全,和打击盘踞也门的恐怖主义势力,为此不仅长期和萨利赫、哈迪政府保持密切军事合作关系,提供大量军事援助和训练,而且竭力维持也门国内各教派、部族间的平衡。同样,在整个海湾地区,美国也希望建立一种“大平衡”,避免沙特一家独大,为此对伊朗采取既打又拉的手段,力争在伊朗核问题上获得突破,且的确于不久前达成了框架性协议。
沙特的军事干预不仅可能打破也门国内的教派实力平衡,也可能令海湾地区逊尼、什叶两派矛盾激化,给美国的海湾利益构成更多危险和不确定因素。不仅如此,沙特的军事干预还将打乱美国在也门的反恐大计,客观上有利于AQAP、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等瓦哈比极端组织,且在美国国内,也有不少人对沙特和这些组织间微妙的关系啧有烦言。
但美国和沙特毕竟是长期盟友,尽管对海外原油的依存度在下降,美国也不可能不考虑石油因素和中东地缘政治中沙特的分量。
正因如此,美国对也门内战采取了冷眼旁观甚至抽身而退的态度,3月22日宣布从也门撤出最后200多名协助反恐的美国军人(28日宣布撤完),对沙特等国的军事干预则装聋作哑。但美国的“撤”与其说是真撤,不如说是“不干涉”的姿态性宣示,即“你们随便打但别来烦我”——事实上“撤军”后的美国继续自顾自在也门境内搞无人机反恐,并在4月份刚刚宣布炸死了“伊斯兰酋长国”的“大穆夫提” 鲁拜什(Ibrahim Sulayman Muhammad al-Rubaish,沙特人,曾在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被抓,关押在关塔那摩,后获释,任“酋长国”的“大穆夫提”即最高宗教领袖,主张反美反伊朗)。反正“一国二公”的也门也没人有空来过问世界第一军事大国的事。
沙特在出兵之初曾宣称有“十多国”助战,随着战事深入,已知参战的除“海合会”各国外,还包括埃及、摩洛哥、苏丹、巴基斯坦等国,这些国家都是受过沙特“恩惠”而投桃报李,但或实力有限,或事不关己,或自身有后顾之忧(如苏丹),或在也门的地缘政治利益和沙特不尽相符(如埃及),其参战实际上只是“意思意思”。值得一提的是,在被沙特暗示参战各国中军事力量最强、受沙特“恩惠”最多的巴基斯坦,在深思熟虑后选择了“暂不进行地面军事介入”(该国4月举行两次参众两院联席会议,其中一次系欢迎来访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另一次就是专门讨论沙特出兵邀请问题,正是在这次两院联席会议上作出了“先等等看’”的决定)。
不过胡塞尔派的处境更加孤立,至今没有任何国家正式承认由胡塞尔派在萨那成立的“革命委员会”当局,安理会表决中14:0、仅俄罗斯一票弃权的结果,也说明了这种孤立到了何等地步。
战事与前景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和联合国日前所作的统计,自3月19日也门内战扩大化至今,内战和沙特等国的军事干预共造成至少767人死亡,2900人受伤,死者中至少有405人为平民,而另一些口径的统计数量更大,如BBC援引另一消息源的统计称,自3月26日沙特空袭开始至4月14日安理会制裁决议出台,已有至少736人被打死,2700人受伤,但实际死亡人数可能高得多。战火导致12-15万人流离失所,这还不包括战前即逃离家园的也门人(据称至少有30万人)
尽管沙特等国持续不断进行空袭,但胡塞尔派的军事攻势并未停止,他们仍然控制着哈迪派大本营——前南也门首都亚丁的一部分(尽管已不再攻击机场),并一直控制着号称“亚丁门户”的也门第三大城市塔伊兹大部。
联合国安理会的制裁决议包括禁止向胡塞尔派领导人哈基姆(Abdullah Yahya al-Hakim )、胡迪 (Abd al-Khaliq al-Huthi)和也门前总统萨利赫父子(Ali Abdullah Saleh and Ahmed Ali Saleh)等所属武装销售军火,以及对萨利赫和两名胡塞尔派领导人实施旅行禁令和资产冻结等,正如一些国际观察家所言,这种禁令在短期内很难扭转也门战局,因为也门长期的战祸导致国内军火泛滥,胡塞尔派囤积甚多且夺获了不少政府军库存,而政府军的分裂也让部分武器流入胡塞尔派手中,从步枪到高射炮应有尽有,且通过红海到另一个军火泛滥地——非洲萨赫勒地区的走私渠道一直畅通。
沙特等国虽然装备精良,但国人养尊处优,常备兵训练不佳,战斗耐力差,空袭尚且“乌龙”百出,持续地面作战更非所长,正因如此沙特一直试图拉埃及、巴基斯坦这两个伊斯兰世界真正的军事强国下水,但两国出于自身利益考量,都选择了暂且观望,埃及澄清“已决定派出地面部队”传闻,仅答应增派舰队,而巴基斯坦则索性暂时回绝了沙特的出动地面部队邀请。
如前所述,沙特真正的地区假想敌是伊朗,而伊朗在沙特之东南,也门却在沙特西南,在美国袖手旁观的背景下,沙特也势不敢“笨人下棋,死不顾家”,舍东南面虎视眈眈的伊朗于不顾,而把大量兵力和关注力集中在“背靠背”的也门方向。
尽管也门国会(人民代表大会GPC)在安理会决议发表后宣布“欢迎停火倡议”,胡塞尔派也流露过愿意通过谈判解决国内政治问题的意思,但联合国特使比诺马尔(Jamal Benomar)对也门和平的斡旋至今尚无法完全恢复,且胡塞尔派也一直未中止对比诺马尔的指责。
哈迪至今仍然在流亡中,他得到南方一些省(如哈德拉毛省)地方势力和部分政府军的支持,目前战事在南方四个战场上开展,呈胶着态势,目前看来谁也难占上风,而AQAP则趁火打劫,占领了第四大城市穆卡拉的机场和油码头。
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尔在安理会制裁决议出台后表示“也门人民永远不会屈服,并将采取一切手段抵抗侵略”,他指责安理会的决议“不公平”,并斥责沙特“没有干预也门内战的权力”。作为胡塞尔派事实上的“一把手”,他的这番讲话表明,胡塞尔派即便愿意妥协,其要价也绝不会低——而另一方面,干预的主体沙特则索性拒绝调停和与胡塞尔派谈判。
虽然“代理人战争”的担心似乎有所减弱,但随着人道主义灾难的蔓延、深化,越来越多的人士担心,也门内战将旷日持久,并最终令这个贫困的国家“索马里化”。不过更现实的担忧似乎是南北分治——也门毕竟是一个统一不久、地域矛盾尖锐的脆弱复合体,在如今南北裂痕难以弥合、内战双方既打不赢又谈不拢的情况下,会否重演“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一幕?